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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析鬼譚之鬼妓(3)

那仿佛像是一面鏡子一面被很重的霧氣所遮蓋的鏡子。馮小權努力的凝望著那個模糊的圖像,但無論如何也無法看清那些在不停來回運動的光影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但直覺告訴他那些光影的背後也許是個人,一個正在對著鏡子梳頭或化裝的女人。突然間那個模糊的圖像一下子消失了,隨之而來的又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但很快的又一個新的圖像出現了,這次的圖像顯得異常清晰。畫面中出現了一個打扮得很性感的妖豔女郎正依靠在一根電線杆上,吸著一只香煙,忽然有一個男人走了那個女人的身邊,像是在和她談著什麼,沒談多久那個男人就從自己的腰包裏掏出了厚厚的一落鈔票,就遞給了那個女人,女人顯得很興奮,她把那落錢很快地就塞進了自己的小皮包,男人最後仿佛又向那個女的叮囑了幾句,然後就轉身離去了,那個性感女郎在電線杆跟前又呆了幾分中,就招手叫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了。畫面在這裏又一次的終止了,但很快銀幕中又出現了第三幅畫面,那像是在一個機場,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手邊放著一只很大的行李箱在侯機室裏不停地向入口處張望,似乎像是在等什麼人,沒過多久那個男人就很興奮的揮舞起手臂,因為他看到了那個打扮的很性感的妖豔女郎,當那個女人推著行李來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後,兩人並沒有做過多的寒暄就提前登機了,當飛機起飛以後,這幅畫面就又消失了。

  接下來的畫面出現了一片原始的蠻荒大陸,烈日的驕陽熾熱地烘烤著這片貧瘠的土地,一群群被饑渴所折磨的困獸們在一個個都在歇斯底里的追逐嘶咬中掠取著他們最後的晚餐。此時一架白色的飛機從他們的頭頂上轟然而過,野獸們突然都停止了嘶殺,不約而同地都抬起頭仰望著那架承載著罪惡的飛機,當飛機的轟鳴聲連同機身一起消失在天邊時,野獸們的殘酷戰爭就又接著開始了,仿佛剛才的那個中斷,無非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因為它們的直覺仿佛在那一刻都感受到了一種來自另外一種生物恐怖殺氣。

  接下來一個全新的畫面出現了,那是一間很陰暗的小屋,那個妖豔的性感女郎一臉沮喪的坐在椅子上,身邊有一個男人像是在發脾氣,他背著手來回不停地在那個表情顯得有些麻木的女人眼前走來走去,顯得氣急敗壞,不時的還用手憤恨的指指點點,似乎像是在對女人抱怨什麼,,沒有多久那個男人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然後把袋子裏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都倒在了那個女人的面前,那全都是錢,全是一捆捆的現鈔。於是那個女人一下子就從椅子上滑落了下來,一下就跪在了那堆鈔票的跟前,也許她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女人無聲地哭了,幾滴蘊涵著悔恨、恐懼和恥辱的淚水輕輕地滴落在了那堆罪惡的金錢上,女人似乎屈服了,這也許是她唯一的一個選擇,那個男人笑了,笑得有些可怕,因為他笑起來的樣子不像人像鬼。        終於新的畫面又出現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畫面有了聲音,那種聲音源自一種原始部落的古老文明,那是一種節奏簡單明快的鼓聲和叫喊聲。在銀幕中,出現了一個很大圓形沙坑,裏面正有一群幾乎赤裸著身子的土著人,正在用著他們特有的舞蹈形式來表達著他們自己的文明,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抹著濃重的色彩,頭上也都裝飾著不同。在這個世界上也許發生過許許多多令我們難以想像的事情,但只要當事人不說,別人也不問,那些發生過的事情就跟沒發生過一樣,雖然那些發生過的事情或多或少都能改變些什麼,但唯一不能改變的是它自身的真實性——世界仿佛一下子全都平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也都恢復了正常,再也沒有出現過類似先前的那些撲朔迷離的殺人事件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也開始逐漸地忘卻那些離奇而又神秘的謀殺案,但只有一個人卻永遠都不可能忘記,他就是馮小權。現在的馮小權完全的變了,變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了,他工作起來也循規蹈矩,也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嬉皮笑臉調皮搗蛋的浪子形象了,這一切也許都終歸於他自己生活的改變。                 

  每次回到家馮小權的眼神中似乎都會流露出一種無語言表的痛苦和無奈的沮喪,每次在他用鑰匙打開自己的家門前之,他總是會先進行幾秒鐘非常短暫的靜默,似乎像是在做著某種調整。每次在馮小權一進門後,在不開燈的房間裏,總會從黑暗伸出一雙很溫柔的手,很主動的上前來幫他脫掉身上的外套,然後工整地掛在衣架上,接著就又從廚房裏端出一盤盤自己精心烹製出的美味小菜。那其實是一個女人,一個面孔完全都被頭發所遮蓋住的女人。它就是改變了馮小權生活的那個人,因為現在的它已經是馮小權的妻子了,這似乎有點太不可思議,但在這個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卻時時刻刻的都悄悄地發生在每一個隱秘角落。         

  婚姻也許對我們每一人來說無非只是一個程式,一個似乎每天都在執行的程式,它並不同與先前那種對於對於未知程式的分析計算理解來得耐人尋味,充滿神奇,而一旦當我們完全摸透或者掌握著這個程式裏的每一條指令後,我們便開始變得驕傲自大嗤之以鼻甚至感到有些不耐煩,更有甚者還會對此程式進行改寫,複製,粘貼或刪除,完全把這個程式當作了一件玩偶很從容的玩弄與掌骨之間,但這一切都要有一個前題,那就是這個程式必須是乾淨的,沒有被任何的病毒所感染,因為在我們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時常都會藏匿著一種我們永遠都無法抗拒的力量,那也許是一種被情感所置換後的思想。                 

  馮小權的婚姻程式在這裏似乎出了大叉子,因為他完全失去的對於程式的操控性,仿佛是在被程式中某種無法抗拒的力量牽著鼻子走,那也許是個悲劇,一個上演了很多遍的悲劇。終於有一天被壓抑以久的沉默終於要爆發了,馮小權似乎在再也忍受不了自己這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婚姻生活了,他來到了一座很高的大樓頂層仰望著蔚藍的天空,當溫暖的陽光輕撫著他那張沒有血色的臉,馮小權的嘴角上浮現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當他縱身從樓頂上跳下時,一種從未有過的欣喜立刻湧上了他自己的心頭。然而就在馮小權身體在摔成肉醬前的那最後一刻,他做夢都不會想到,此時在他的家中,那個無臉的女鬼正在睡床上做著痛苦的呻吟,那種呻吟一直持續著,直到馮小權的屍體被人很安靜的停放在太平間裏的停屍櫃後,那個女鬼的呻吟聲方才停止,然而一個新得聲音又出現了,那是一個嬰兒的啼哭聲,哭聲特別響亮,仿佛是在詮釋著一出悲劇的終結,但又有誰會知道那個嬰兒的誕生會不會又是一出新的悲劇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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