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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稿

小菊是一家恐怖雜誌的編輯,辦事效率很高。
經她手的作者都被她整治地服服帖帖。靠的就是她軟硬兼施,極度磨人的招數。
她懂得以謙恭溫良的姿態跟作者們套關係,以稿費和讚譽敦促作者快筆加鞭,更懂得以拖延稿費的伎倆恐嚇不繼續投稿的作者……
總之,總編對小菊很滿意。
更何況她還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小菊為了保養這頭黑毛,每次都托人從國外買來各種昂貴的洗發水進行護理。
但她的努力沒有白費,這錦緞一樣的秀發給她加了不少形象分,也為工作的開展帶來了不少便利。
這天,小菊接到一個叫關海的作者短信約她今晚吃飯,順便把新故事稿給她。
這是一個新生寫手,故事別有新意蠻受讀者喜歡。
可是因為在工廠裏上班,用電腦時間不多,所以每次交稿都是以手稿形式遞交。
小菊有些煩每次要用電腦謄寫一遍他的稿子,所以好幾次都用稿費做文章發洩一下。
每當聽到關海在電話裏說:“小菊姐,我剛去了銀行,稿費還沒到啊?”
她心裏就竊喜,讓你多跑幾次也好:“今天財務有事,真抱歉哦。明天一定到!”
其實雜誌社每個月是固定時間寄出稿費,小菊總在寄稿費的幾天前就告訴關海:“你的稿費應該到賬了,注意查收。”
讓他空歡喜幾次。
“51公斤?!”小菊站在電子稱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怎麼又長了兩斤!不活了!”
最近真倒楣,前幾天在公車上被人偷了包,本以為心情不好體重會下降。沒想到不降反增!
她看了看時間,離約見時間還有一小時,打算洗個澡再出門。
反正每次都遲到,關海也該習慣了。
就在洗澡的時候,她突然聽到手機響了起來。
趕緊裹上浴巾走出浴室,來到梳粧檯前一看,手機螢幕亮著,並沒有未接來電或者未讀短信。
幻覺吧。
她回到浴室繼續洗澡。
洗著洗著,她突然想到……手機待機時候應該是黑屏啊,剛才螢幕為什麼亮著?
後背有點涼涼的,好像幾只冰涼冰涼的螞蝗爬上了她的後背,用力吮吸她肺裏面的血液。
莫不是有人正在盯著她看!小菊神經質地回頭左顧右盼,一場虛驚。
出了浴室她趕緊把空調溫度調高,大概剛才就是冷風吹進浴室了吧。
剛坐下來準備吹頭的時候,她聽到客廳有響聲。
拉開臥室門走進客廳她簡直驚呆了。四面牆、天花板、門板、傢俱和家電上鋪天蓋地全部貼滿了白色的稿紙。
開門帶起的風激起那些紙張一陣騷動,就像招魂幡一樣。
“啊——!”
小菊尖叫一聲,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冷靜下來,慢慢走過去揭了一張稿紙看看。
是關海的稿子,那字跡她熟悉得不得了。
這些紙全是影本。但裏面的故事她從來沒看過,應該是新故事的稿件。
這是怎麼回事?
這該死的關海,竟敢給我開這種玩笑!
“關海!你給老娘出來!”小菊徹底惱了,在客廳裏翻箱倒櫃,什麼人也沒看到。
接著她又檢查了客房、廚房、客衛、陽臺……仍然一無所獲。
對了,報警!一種天生的危險觸覺縈繞上她的心頭。
座機不通,電話連接線被人取走了。
小菊趕緊走進臥室取手機。
剛剛明明還在梳粧檯上的手機此刻已經不見了。
而梳妝鏡上被人用口紅畫了一幅圖,那是一個斷了腦袋的人。軀幹在一旁,腦袋滾了很遠。
這是什麼……
那口紅似乎有融化的痕跡,看上去更顯得血淋淋的。
熱……小菊突然感覺到空氣很熱。
空調被人開成制熱了,不安和浮躁伴隨著恐懼充斥著整個房間。
小菊怪叫一聲沖出臥室去開客廳門想逃跑,卻發現門被人反鎖了。
鑰匙……鑰匙在提包裏。
就在她扭頭的一瞬間,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了她的頭髮。
那只手從貼滿稿紙的牆壁伸出來。確切的說,是一個人渾身貼滿了稿紙站在牆角,她之前根本沒有注意到。
可憐的小菊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哢嚓擰斷了脖子。
那個渾身稿紙的人揪著她的長髮慢慢地把她拖進了臥室。
……
半個月後,**撞開了小菊家門。
因為樓下的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團人形的浮水印,而且伴隨著惡臭。
警官們掀開床板立即被一陣惡臭侵襲。
床下是一具沒有腦袋的赤裸女屍,早已蛆蠅橫生。
他們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屍體的頭顱在何處,就在幾乎要斷定屍體的腦袋被兇手帶離現場的時候,有個細心的**突然發現梳粧檯背後的牆壁有些不對勁——牆紙似乎不那麼平整。
挪開梳粧檯,一屋子人驚呆了,一個嘴巴被封起來,臉頰被刀片劃得稀爛,眼珠密密麻麻插滿了大頭針,不知被什麼藥水浸泡過以至於沒有腐爛但表皮僵硬的女子頭顱嵌在牆壁裏木然地面對著他們。
撕下牆紙才發現,女人的頭髮被一縷縷展開,像孔雀開屏般用膠水固定在牆壁上延展。
法醫剪開女屍嘴唇的縫合線,裏面是一張剪報。
時間是約三周前,一名叫關海的男子在過街去銀行的途中被一輛貨車碾斷脖子,當場死亡。
工友表示,該男子經常給雜誌社投稿賺取稿費補貼家中母親醫藥費,但雜誌社似乎多次拖延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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